城市植堂运动的根本是植堂。城市植堂运动是由福音驱动、由领袖而非项目推动的组织。我们强调处境化和创新,我们的目标不是形成单一的、具体的、在世界各地无论处境如何都可以复制的植堂模式。因此,我们一直不愿意发布一套详细的植堂步骤或具体流程。
然而,这可能导致过多的上层原则,缺少如何实际地在城市建立一间新教会的可操作的、有形的方案。对植堂者而言,规划植堂的过程中以下两个方面是必不可少的:第一,在世界各地成功运用的多种实践模型;第二,根据自身的处境进行调整(甚至拒绝)这些方案的充分自由。本章将着重介绍一些最常见的植堂方案以及具体实践的选择。需要注意的是,现有的大多数植堂模型都来自北美和欧洲,少数模型来自拉丁美洲、非洲或亚洲。我们需要更多能以书面或在线的形式使用的此类资源。(希望城市植堂运动全球的领袖们能够填补这一空白。)
什么是教会?
在探讨植堂之前,首先需要明确教会的定义。任何基督徒的聚会都是教会吗?如果不是,什么是构成教会的基本因素呢?这正是城市植堂运动目前面临的一个问题:参与植堂运动的教会和领袖有其不同的宗派和传统,所以在定义“真教会”与“假教会”时有着历史性的差异。因此,经过审慎的思考,我们提出以下观点。
一、教会的定义
《使徒信经》用“圣徒相通”来描述教会。在通常意义上,这个短语是指归信的群体,公开宣告其信仰的门徒,将自己分别出来为基督而活的“圣徒”;他们同为基督的肢体,并且与基督及其一切的丰富和恩赐有份;他们都甘心乐意地使用自己的恩赐,使其他肢体得益处。[1]这有助于我们思考,为何信徒的聚会可能不是真正的教会。除非信徒愿意在超越公共聚会的层面上彼此委身,否则他们就不是“圣徒相通”。
二、教会的目的
传统上,教会的服事包含以下三个方面。[2]毕竟,ministry(事工)的词根的含义就是服事!
1、 服事上帝——敬拜。事工首要是服事圣约之主。服事他人的根本动力必须是服事上帝。因此,服事的核心原则从来不是他人的需要和诉求,而是上帝的呼召。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教会所做的一切都是敬拜(参罗12:1;林前10:31;来13:16),同时上帝也特别呼召教会要聚集在一起集体敬拜。
2、服事上帝的子民——建造。我们应当服事弟兄姐妹的需要,目的是建造他们,使之满有基督长成的身量。因此,属灵恩赐总是为了建造基督的身体,而不是为了个人。所以事工的目的是oikodome(建造),正如以弗所书4:12-16所描述的“建立基督的身体”(12节)。我们要在教会中建造门徒。
3、服事世界——见证。在圣约中,上帝呼召亚伯拉罕要成为万国的祝福;以色列蒙召要成为圣洁的国度,向世人作见证;同样,基督徒服事主也是要向万国宣告主的荣耀。见证既可以是话语性的,如传统的福音布道;也可以是行动性的,如追求公义和怜悯(参徒2:42-47;太5:16)。
教会要颂扬上帝的美德(参彼前2:9-10)。在敬拜中,我们赞美上帝;在建造中,我们彼此对说,赞美主(参弗5:19);在见证中,我们向世界高唱主的赞歌。
三、教会的标志
1、真实地传讲和宣告上帝的道。真正的教会致力于合乎圣经、符合教义地教导真理。若教会丧失了圣经所宣讲的福音,陷入公开的律法主义或自由的相对主义,就不再是真正的教会了。
2、正确施行洗礼和圣餐。宣讲上帝的道是教会最重要的标志,然而,若一个教会共同体没有正确地施行洗礼,使信主的人受洗归入基督;没有招聚会众领受圣餐,“按理”吃主的饼,喝主的杯(参林前11:27),就没有践行教会应有的功能。“按理”的意思并不是说我们要靠自己的善行来赚取主餐,而是在福音里以悔改和信心来到上帝的面前。如果有人犯罪却拒绝悔改,就不应该参与主餐。
3、在生活和行为上彼此守约并彼此督责。路德和加尔文一致认同以上两点教会的标志。[3]传统的改革宗教会有第三个标志,通常被称为“纠正性教会纪律”[4]。我们也应该注意到,正确地施行圣礼意味着在信仰和行为上彼此督责。为了施行洗礼,教会必须有信仰的标准,即一个人需要符合哪些基本标准才能受洗?为了让人“按理”领受主餐,教会必须定义领受主餐的标准,并有权柄呼召人们遵行。
因此,我们既可以说教会的标志有三个,也可以说有两个——其中一个有“延伸”。无论如何,我们必须遵循希伯来书13:17的教导建立教会:“你们要依从那些引导你们的,且要顺服;因他们为你们的灵魂时刻警醒……”。一个教会如果没有对其成员的信仰和行为负责的权柄、没有可以顺服的领袖,可能根本就不是教会(参来3:13;雅5:16;林前5:1-5,13;14:33,40)。
植堂的理由
植堂主要有两个理由:第一,植堂是圣经呼召我们参与上帝使命的方式;第二,植堂是最有效的传福音的方式之一。荷兰神学家、作家史蒂芬·帕斯(Stefan Paas)的著作非常有助于我们理解这些理由。下文我之所以引用帕斯的材料,是因为他以持质疑态度的学术研究方法,探讨了长期以来福音派植堂网络的普遍植堂观念。最终,他的见解得到了该领域其他学者的验证和完善。
一、通过植堂参与上帝的使命
1、“保罗的宣教事工周期”。[5]使徒行传及保罗书信中所记录的保罗的植堂事工是植堂的圣经基础,也是现代事工领袖们最常引用的经文。保罗不仅带领人信主,还建立新的教会。通过保罗的事工榜样,我们可以看到基本的事工周期,宣教士到达——传福音——有人归信基督——信徒们开始聚集——按立教会领袖(参徒13:43,14:23)。教会成长到一定程度后,便差派自己的宣教士去传福音,建立新的教会。虽然新约没有明确命令所有宣教都要以此为典范,但这一模式对宣教事工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尤其是在社会逐渐远离基督教文化、基督徒数量逐渐减少的处境中,保罗的宣教事工周期就越发适用。
2、区别植堂(栽种福音)与建立教会。哥林多前书3:5-7提到我们所说的植堂,甚至使用了“栽种”(planting)一词。然而,仔细查考这段经文会发现,保罗从未直接说他栽种了一间教会。保罗“栽种”,亚波罗“浇灌”,但从始至终唯有上帝叫它生长。保罗说,他将种子栽种到田地(哥林多人)中,而上帝使之生长(归信)。虽然我们不应将比喻做过多的延伸,但看起来被栽种和浇灌的是福音信息。唯有通过上帝隐秘的工作,教会才能从我们对福音的栽种与浇灌中生长出来。
换句话说,“教会是植堂的结果,而非植堂的目标。”[6]帕斯提出这一点,是为了缓和现代社会(尤其是美国)过度依赖技术的倾向。人们常常认为,通过计划就可以建立新的教会。现代的教会植堂文献几乎都包括传福音的内容,但在大多数文献中传福音只占简短的一章,更多的篇幅都在强调管理技巧。圣经的语言则与之不同,圣经强调的是有技巧且忠心地在福音上事奉,教会的生长则完全取决于上帝的旨意。
3、区别忠心与果效。“增长是宣教的(主要)目的吗?”[7]借此质疑,帕斯准确地批判了教会增长运动。如果人数增长是宣教的主要目标,那么传福音就只是达成目标的一种手段。如果人数增长是目标,那就意味着若我们没有赢得全世界归向基督,宣教就失败了,或者至少是非常不完整的。相反,若追求人数增长只是为了继续实现我们的主要目标:倍增被福音改变的生命,建立以基督为中心的信仰共同体,那么人数增长就只是手段,而传福音和建立共同体才是目标。
保罗在罗马书15:17-23说,在亚洲某个地区他已经“到处传了基督的福音”(罗15:19),因此“在这里再没有可传的地方”(罗15:23)。帕斯指出,如果宣教的主要目的是人数增长,那么保罗不可能这样说。帕斯引用了神学家莱斯利·纽毕真(Lesslie Newbigin)的观点,解释道,保罗并不是说该地区的每个人都已经信主,甚至不是说每个人都听到了福音。更合理的解释是,我们的目标是栽种福音,以建立认信耶稣为主的教会,在这一目标之下,我们寻求人数的增长。[8]这些区别虽然极其细微,但意义重大,绝非只是哲学上的差别。我们必须警惕自己的心。即使上帝明显地在我们中间工作,我们也可能会因为人数太少而感到沮丧;或者我们很容易仅仅满足于吸引到一群人,而非看见人们真正被福音改变。
二、新教会的福音果效
植堂的第二个主要理由在于其传福音的果效。帕斯指出,在植堂方面常见如下观点:
- 正统的福音派教会比自由派教会和国教传福音更多。
- 新教会比老教会更多地吸引到非基督徒。
- 新教会比老教会更能吸引新一代人、不同的群体和本地居民。
帕斯从欧洲入手对这些观点进行了实证检验,假设这些观点在土壤很坚硬、难以植堂的后现代处境中得到了证实,那么它们也可能在全球范围内普遍适用。[9]
观点1:保守的宗派比自由的宗派更有优势。
帕斯多次证明“宗派”型的教会(sects,即与主流文化价值观更格格不入且更严格的教会)比其他教会发展得更好。主要有两个原因。
首先,通过强调教会内和教会外的区别,他们能够限制“搭便车”的现象。帕斯写道:“由于他们对成员提出了高要求,相对而言这些教会的成员较少……(成员)在决策中很受尊重,他们几乎不求回报地服事教会。”[10] 换句话说,这些教会中深度委身的成员占很高的比例,他们奉献大量的时间和金钱,使教会更有效地开展事工,建立了更坚固的成员关系,在异象和属灵上更加合一。
其次,这些教会与世俗迥然不同,因此其独特的文化成为优势,是人们在其他地方无法得到的。人们来到教会,如果得到的是在世上其他地方也能得到的东西,他们就不来教会了。毕竟那些地方既无需努力出席也不需要投入。“毕竟,如果没有获得一些他们不曾拥有的东西,人们就不会认为值得付代价去成为其中的一员。”[11] 这是人们不去自由派教会的一个主要原因。例如,如果只是想追求公义,他们不需要礼拜天早起去教会。
尽管看起来可能违背直觉,但是更严格、更保守的宗教通常比其他宗教更有效地增长,其组织也比那些与时代精神妥协的宗教更强壮。(如前所述,需要注意避免“宗派”型教会可能会出现的一些问题,例如律法主义、脱离文化以及敌视非基督徒。)
观点2:新教会比老教会更能吸引非基督徒和新群体。
帕斯引用的一些研究显示:在对新迁入居民的吸引力上,新教会是老教会的2-3倍。老教会的现有体系难以突破,新人很难融入,也常常对外来者封闭。相比之下,新人更容易融入新教会,更容易感受到被接纳。没人会说“你是新来的”,因为大家都是新来的。也不用担心教会成员们会说“我们以前从没这么做过”,因为新教会什么都还没做过。
帕斯指出,很多关于新教会增长的说法都是无法验证的传闻,且往往是夸大的宣传。令人遗憾的是,这在福音派的宣教中很常见。这些教会的大多数新人或是从其他教会转会来的基督徒,或是从前停止聚会如今又返回教会的基督徒。然而,证据表明,新教会比老教会更能吸引新信徒,即使在欧洲也是一样。
一项实用的研究显示,即便未将显著成功的植堂案例考虑在内,新教会的归信率也是老教会的四倍。经帕斯研究,在荷兰的一个新教会运动中,20%的成员是“初信者”,即通过教会成为基督徒的新归信者。[12]由于研究数据还不够充分,这个数字可能略高,但却是一个令人鼓舞的统计数据,远高于老教会的归信人数。此外,我们发现,相比在教会增长更快、比较“容易”的地区植堂的教会而言,在更困难、增长更缓慢的地区植堂的教会中,非基督教背景的归信者所占比例更高(尽管这些教会通常规模较小,增长也较为缓慢)。[13]
总之,新教会能更有效地吸引新的非基督徒群体。比起那些基督徒更多、增长更快的地区,在抵挡基督教的地区建立的小型教会在传福音上更加有果效。
然而,帕斯明确反对“新教会天然具有传福音的能力”这一观点。也许这是一种美国式的思想倾向,即总在寻找一种“万无一失”的方法。许多相关书籍都给人一种错误印象,认为新教会本身就能带来传福音的果效。但帕斯通过对一个宗派的研究发现,无论在哪个国家,该宗派的新教会的增长速度并不如其老教会。“新”本身并不具有神奇的传福音效力。相反,帕斯认为,以下因素使新教会比老教会更具传福音的果效,但这些因素并非是天生的:
1、地点:在有人口变动的地区,教会更容易增长——例如有新移民、人口群体变化或居民流动率较高的地区。“教会一般在人口增长率高的地方植堂,而老教会则更倾向于人口稳定(生活模式已经定型,不轻易改变)或下降的地区。”[14] 当然,新教会远比老教会更注重地点问题。
2、注重传福音:“新教会的牧师感受到会众对传福音有更高的期待,他们设定明确的传福音目标,他们乐意舍己服事自己所在的社区并向他们传福音。换句话说,他们更努力地致力于传福音和社会行动。”[15] 大型的老教会的牧师和领袖必然更多关注教会成员的需要,甚至完全专注于此。植堂者则更关心接触新的人群。
3、领导力:“植堂者比老教会的牧师更具开拓精神。”[16] 在福音拓展方面,他们满怀信心和盼望。植堂者更具创新精神,更敏锐于新的机会。
以上三个因素比教会的“新”本身更有利于传福音。帕斯总结道,研究显示小型的新教会更具福音外展性,因为大型的老教会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能力较弱,同时在福音外展方面的关注和投入也明显不足。
植堂者的特质
植堂者应该具备哪些特质呢?开拓新教会的植堂者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呢?他们应该具备怎样的经验、性格以及与上帝的关系呢?
植堂者克雷格·奥特和吉恩·威尔逊在《植堂世界》一书中谈到了三种类型的植堂者:[17]
1、牧养型植堂者:建立教会,然后继续留下带领教会。[18]这种情况也适用于团队植堂,继续带领教会使其在APEST恩赐[19]方面成长。这种模式最适合富裕的文化处境,因为当植堂前期的外部财务支持结束后,其会众可以支持全职牧师。根据不同社会情况,富裕群体可能仅占总人口的一小部分,最高占人口的33%。许多宗派仅采用这一种模式。
2、催化型植堂者:建立教会,然后让其成为“催化剂”,孕育其他教会。催化型植堂者或催化植堂团队随后会进入其中一个“子教会”中。这种模式可能比较适合不太富裕的地区,同时依赖植堂者或植堂团队成员的恩赐。催化型植堂具有很强的开拓性,适合在处于动态变化或初创阶段的环境(例如,新开发的社区)中进行植堂,但在较为稳定、制度化的环境中效果不佳。
3、使徒型植堂者:植堂者的主要角色是提出异象、提供装备、担任导师和教练。有时,使徒型植堂者会植堂建立一个枢纽教会,然后继续留下装备其他人担当枢纽教会的主要的事工。这位使徒型植堂者可以“巡回植堂”,培养新的植堂者和植堂团队,提供密切的指导和“在职”培训。有时,使徒型植堂者会不断前往新的地点,帮助建立新的“枢纽”教会,但从不在任何教会中担任牧师。理论上,这种使徒型模式适用于任何环境,但通常更适合不太富裕的环境,因为这些地区的牧者通常是“兼职”,并且主要从使徒型领袖或团队中获得装备。与上述模式相比,这种模式的成本更低。教会增长到一定程度,其牧者就可以过渡到全职。
有效植堂者的特质
在讨论植堂者应具备的一些实用特质之前,首先要注意两个关键点。
首先,哥林多前书第13章提醒我们:属灵上不断地成熟和基督的爱是一切才干和恩赐的前提,否则这些才干和恩赐不但会沦为无用甚至会有害。神学深度和基督的品格始终是植堂者的首要特征。然而,许多具有优秀的基督徒品格的人,不一定具备植堂所需的装备或恩赐。品格与特定恩赐的平衡是评估植堂者的重要指标。
其次,评估植堂者的另一个关键原则是,植堂者的素质和资历必须与所采用的植堂模式契合。有些植堂失败并非因为植堂者无法植堂,而是因为他们的恩赐与环境所需的教会模式不一致。没有人能拥有植堂所需的所有恩赐。带领家庭教会(house church)[20]的植堂者,可能就不需要另一种植堂模式所必需的公开教导的恩赐。
尽管植堂不是植堂者个人的事情,但由于种种制度和财务原因,许多教会植堂仍由单一领袖来带领。甚至大多数团队型植堂也有一位主要的领袖,会众更多地是看到一位领袖在带领。因此,仍然有必要详细了解植堂者个人的特征,我们可以从以下四个层面来考察:
第一层面:成熟基督徒的基本特质[21]
首先,植堂者候选人应该是一位成熟的基督徒。这是一个必要不充分条件;如前所述,即使是最敬虔的人,也未必适合植堂这项工作。然而,每位植堂者都应具备以下特质:
- 自律:植堂者能够按时完成工作,不被外部环境控制,信守承诺,表里如一且诚实。
- 人际交往能力:植堂者对他人敏感,面对冲突时能够温柔以对,善于倾听,虚心受教,有耐心,不控制他人。
- 福音能力:植堂者有恩典,不轻易发怒;能悔改,不防御;心怀感恩和喜乐,不消沉或自怜。
- 知识能力:植堂者在圣经、神学和基督徒生活方面具有充分的知识。
- 属灵能力:祷告和研读圣经方面,植堂者持之以恒;能妥善处理诱惑,在教会中没有尚未和好的关系,在教会内外有好名声。
第二层面:牧者的基本特质
其次,植堂者候选人必须具备牧者的基本特质,他们可以在任何地方作牧师。这同样也是必要不充分条件。许多优秀的牧者却非有效的植堂者。牧者应具备以下特质:
- 基本的恩典:他们理解福音并能将其应用于自己的内心,避免过度自谦或自夸。牧者必须保持勇敢、谦卑,并清晰地了解自己的优势和弱点。牧者也不应需要别人不断的认可和肯定,他们的自我形象不是脆弱的,能很好地面对批评。牧者应该殷勤且熟练地使用蒙恩管道和灵命塑造,在属灵生命上不断成长和成熟。总之,牧者应能识别自己的弱点,并且不断地成长,而非表现出长期的、明显的品格缺陷。
- 基本的神学:牧者必须在律法主义与自由主义之间保持教义上的平衡,同时在传福音、敬拜、门徒训练、团契和社会关怀方面保持教会论上的平衡。
- 基本的恩赐:第一,讲道是重要的技能。牧者必须能够教导圣经,即使他们并不擅长公开演讲。第二,组织领导能力。第三,在敬虔上成为能够激励会众效法的榜样。第四,建立和维护人际关系的能力。如果领袖足够敬虔,欠缺其他某一方面恩赐也可以胜任。没有人能全面具备四个方面的恩赐。
第三层面A:植堂者的特质
第三,植堂者必须具备植堂牧师的基本特质。以下建议是作为植堂牧师普遍的先决条件:
- 开拓事工的成功经历:植堂者应该具备从零开拓事工的能力,例如青少年事工、小组事工或校园事工。
- 家庭支持:植堂牧师需要其配偶和家庭的全力支持与委身。可以说,配偶也应有植堂的呼召。实际上有些配偶是植堂者的事工伙伴,在新教会中担当具体职务,但这不是对所有植堂者配偶的要求。无论如何,植堂者的配偶必须认同并参与到全家共同植堂的异象中。
- 与差派教会/机构的契合:植堂者候选人在教义和DNA方面应该与差派其植堂的教会或机构契合,也应适合差派教会或支持其植堂的群体所要建立的植堂教会的类型。
此外,我们建议植堂者具备以下先决条件:
- 植堂者在个性上应具备开拓精神和恩赐,他们应该是:
- 异象传递者:植堂者需要有明确的异象并且能令人信服地向他人传递异象。
- 自驱型的领袖:植堂者的工作效率通常比较高,自我驱动力强,在工作上不依赖严格的监督或外在奖励机制。尽职尽责,注重秩序并且乐意努力工作是这一特质的组成部分。
- 独立的团队建设者:这种领袖赋能而非控制他人,必要时能够自信地独立行动,既非独行侠也非总是依赖他人。在情感上,他们可能不那么需要团队,但也能建立团队并在其中工作。成功的植堂者会让他人对事工产生归属感,强调这是“我们”的事工,而非植堂者的事工。在提供明确方向的同时,让人能够看见自己在事工中的参与和贡献。
- 注重关系:即使植堂者不是外向型性格,至少也应具备热情接待新人的能力,让他们感受到被欢迎。植堂者应该善于与人保持联系,而非难以接近的。
- 坚韧:植堂者的优势是面对沮丧和失败,能够异于常人地恢复,而不是焦虑、易怒和灰心。
- 弹性:植堂者需要能随时应对发生的变化,即事情没有按计划进行时,在组织能力上能够迅速适应,并且能寻找资源采取替代方案来达成目标。
- 富有创意:植堂者不过度依赖规章制度,在性格上不拘泥于传统。
- 植堂者应该善于讲道,具备在众人面前演讲的技能:这意味着植堂者是高于一般水平的优秀讲员。在植堂过程中,第一印象至关重要;听众通常不会给教会第二次机会。当然,符合圣经、健康的神学、以基督为中心是必不可少的,除此之外,优秀讲道者的特质还包括:清晰有趣,能调动听众的想象力,能够处境化且讲道内容切合听众的生活,并且在讲道中有从心里发出的温暖和力量。
- 植堂者应该是传福音的人:植堂者不仅能够向基督徒和非基督徒讲道,而且在个人关系中也能积极地传福音,并且是有果效的。
- 植堂者应该有接触特定群体的呼召:植堂者应该适应与该群体的互动,关心并爱他们的社群以及其中具体的人。植堂者需要谦卑并尊重这个群体;不仅要有同情心,还应欣赏该群体的许多特质,并期待从他们的普遍恩典中有所学习。
- 植堂者应该对该群体富有同理心:植堂者热切地渴望人们归信,此外,还应对他们的恐惧、关心和困难有同理心。植堂者应深入了解该群体内心的驱动力,即他们的盼望、渴望、需求和动机是什么,并且了解他们日常生活中所面对的问题。
- 植堂者应该与该群体有共鸣:理想情况下,植堂者应具有与该群体有效沟通的经验。
第三层面B:城市植堂者的特质
针对城市教会植堂,建议植堂者应具备以下特质:
- 城市生活经验:植堂者及其家人最好至少有两年的城市生活经验,并且适应城市的生活环境。
- 欣赏并热爱城市生活:仅怜悯城市是不够的。城市应当能给予植堂者能量而非消耗。但这并不意味着对城市持浪漫主义的想法,因为每个人都需要偶尔离开城市,使身心得到恢复。
- 理解城市的特质:正如所有文化差异一样,这一点难以量化和描述。一个人最好亲身体验城市的独特性,胜过耳闻。这些城市特质包括:欣赏卓越但不浮夸、不过于情绪化、对模糊和无序的包容度较高,对文化敏感性缺失的容忍度较低。
- 对种族和文化差异高度敏感:城市教会植堂者应具备学习的意愿,并对不同种族、民族和文化群体的独特观点(viewpoint)和感受力(sentibility)保持高度敏锐。能够与不同族群合作,并且有能力建立多元文化团队。
- 与世人建立联系的能力:在城市环境中,植堂者会遇到没去过教会也不受传统道德观影响的人。他们必须能够与这些后现代甚至是“后基督教”人士建立联系、交朋友,以及向他们传福音。对植堂者而言,能够与被同性吸引的人良好沟通也很重要。
第四层面:变革型教会植堂者的特质
第四,领袖可能具备一些可以称之为变革型牧者的特质。虽然这些品质不是对植堂者的强制性要求,但在教会开拓和监督中不应当忽视其存在的可能性。其特质主要是:
- 出色的讲道能力:有时教会植堂者具有卓越的领袖才干,讲道能力可以相对一般。然而,变革型教会植堂者通常讲道才华出众。
- 变革型领导力:主要包含以下三个基本要素:
- 催化:制定愿景并设定目标。
- 组织:制定实现目标的策略;招募合适的人员并予以正确的角色;搭建项目。
- 运营:监督与评估;使团队成员在工作中感到满足与被关怀;处理问题与冲突。
领导力较强的人会具备以上三个要素,并且能确保其良好地实施。这类领袖可能很全面,能够独立完成各项任务,或者更可能的是,他们非常明智地了解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从而能够组建团队来弥补自身的不足。
变革型领袖不仅具有较强的领导力,更能随着教会成长的不同阶段做出适切的重大改变。教会的规模在100、300、500和800人时,领袖角色会有所不同且各具特色。许多优秀的领袖无法做出这种改变与适应,但变革型领袖却能做到。
具有变革型领导力的教会植堂者需要认真的评估与监督。许多这种类型的领袖曾因其性格缺陷(如骄傲或专横)而导致教会出现严重的问题。因此,某些植堂可能会有意避开这类领袖。然而,我们应该寻找具备这种才干的教会植堂者,通过让他们自己设计完善的问责体系来测试他们的品格。如果他们对此感到不耐烦或制定的问责模式很糟糕,那么即便他们才干出众,也可能因为不具备属灵的成熟度而无法胜任植堂者的工作。
成果评估
以下问题可用于评估五年后植堂者的事工是否有果效:
- 植堂者的配偶对家庭生活和属灵健康是否满意?
- 是否有大约15-25%的平信徒参与到平信徒事工中?
- 是否有40-50%的会众委身于小组?
- 是否有5-7%的年增长,其中15-20%是新信徒?
- 教会成员在成熟度和圣洁方面是否有所成长?是否有评估这种成长的方法?
教会植堂模式
接下来要探讨的是常见的教会植堂模式或理想的成长路径,但实际上,它们很少以单一形式存在于植堂过程中。对于创新者来说,这些模式可以彼此配搭或混合。我们的目的并非是让城市植堂运动的教会植堂者套用这两个模式或其子模式。对于这两种植堂的基本模式,不同的作者有不同的描述。由于他们大多都有自己的偏好,为其命名的过程中就会体现这种倾向。为避免这种倾向,本文将不为之命名,而是先描述这两种模式。
模式一 | 模式二 |
从头开始植堂,或者核心团队不超过15人。 | 植堂的核心团队有40-80人,由主要来自母会自愿参与植堂的人或者从其他教会来的人(非主动参与植堂的人)建立新的教会。 |
先传福音,之后再开展集体崇拜。 | 尽快开始集体崇拜,之后再关注传福音。 |
由开拓者开始植堂。 | 由一间(或多间)教会植堂。 |
增长较为缓慢。 | 可能会实现快速增长。 |
前期成本较低,但财务支持增长也较慢。 | 前期成本较高,若植堂成功,财务支持增长也可能很快。 |
增长主要是由更多的归信者和从未接触过教会的人带来的。 | 增长主要是由从其他教会被吸引而来的基督徒带来的。 |
传福音和牧养是比较有助于这一模式的恩赐。 | 先知型的领袖和教导是比较有助于这一模式的恩赐。 |
优势 | 优势 |
更多归信者,“蓝海”策略[22],面向从未接触过福音的人群。 | 能够快速产生动力且令人振奋。 |
前期成本较低。 | 能迅速产生新的收入。 |
基督的身体在总体上成长,没有吸走其他教会的信徒。 | 能够激励和动员许多此前未积极参与传福音或服事其所在社群的基督徒。 |
劣势 | 劣势 |
规模可能一直都很小,失去外展的动力。可能过于依赖亲密关系。 | 可能消耗母会的精力和资源,需要数年才能恢复。 |
可能长期依赖外部的财务支持。 | 可能会损害和城市中其他教会的关系,有时会被指责“偷羊”,因为他们在“红海”中行动,接触的只是已经去过教会的人群。 |
可能缺乏使徒式倍增的心态。 | 可能主要依靠领袖的个人魅力而非福音。 |
我将模式一称为“开拓型”植堂模式(the Pioneer Church Plant Model ),模式二称为“启动型”植堂模式(the Church Service Launch Model)。然而,每种模式都可以有不同的实践方式,因此每个模式都有许多子模式。例如,“聚集型教会”、“家庭教会”和“宣教表达”模式基本上是开拓型植堂模式的子模式。同样,“新教会”、“子教会”、“卫星教会”和“领养式教会”模式则是启动型植堂模式的子模式。[23]
模式一:开拓型教会植堂模式
在这种模式中,教会增长主要通过传福音而非信徒的转移,通常增长速度较慢。通过门徒训练,这些会众随后分散到小组之中。在完成这些初步阶段后,才会开始集体崇拜。在开拓型植堂中,植堂资金可能来自宣教机构、向朋友或其他教会募款、自雇收入、核心团队的十一奉献,或是以上多种方式的组合。通常,开拓型植堂更具创新性,并且在时间和地点的选择上灵活性更强。
开拓型植堂领袖需要教练和有效的督责,但与启动型植堂者相比而言,通常更自由。个人的开拓型植堂意味着植堂者携家人(如果单身的话就是独自)迁往植堂地区,从零开始。团队的开拓型植堂则是植堂者和15-20名“以传福音为导向的信徒”(EOB)[24]共同开始植堂。佩顿·琼斯(Peyton Jones)认为,教会植堂始终应该由相对较小的团队来启动。[25]植堂团队的所有成员都应深度委身于传福音,除此之外,团队还应发挥教会的组织功能,如同现有教会中通过各种岗位使教会有效运转一样。总之,团队不同成员的恩赐应该是广泛且多样的。既有专职服事岗位也有兼职服事岗位。
组建团队可以是细胞分裂的过程,即团队成员来自母会或同一城市的其他教会。也可以是迁徙的过程,即团队成员从一个城镇或地区迁移到新的城市建立教会。两者结合的方式也是可行的。如果目标社群是多族裔的,那么相应地,团队从一开始也必须是多族裔的。
团队培训是植堂的重要环节,却常常被忽视。倘若可能,植堂者应花费六个月或更长时间来培训团队成员——福音、传福音、属灵生命成长的操练,以及植堂的方式和方法。
团队的开拓型植堂模式有两种变体。第一种是核心团队方式,即在特定地点的基督徒(通常来自几个不同的教会)聚集在一起,达成共识,启动一间新教会,然后寻找一位植堂者。这种方式存在潜在的风险。如果植堂者未能融入核心团队,那么核心团队可能将自己视为“董事会”,将植堂者视为雇员。尽管存在这种倾向,但这种方法仍然可以奏效。
第二种变体是间接植堂。一个事工开始的时候并不是以植堂为目标的(例如以商业人士为目标群体的福音事工),随后他们发现事工中产生的新归信者不适合现有教会。于是该事工寻求与宣教机构或本地教会合作,植堂建立新教会。
以下是开拓型教会的一些子模式:
1、聚集型教会:
聚集型教会的目标是在公共建筑中进行主日崇拜,并设有各种事工项目(如针对会众的儿童、青少年、男性和女性的事工)以及小组。通常由被按立的全职牧师带领,主要通过吸引人们参与大型聚会或小组来实现增长。教会的重心在于大型聚会,最重要的敬拜、教导、造就信徒、传福音、事奉,以及领袖团队的管理和沟通都通过大型聚会完成。小组也很有益,但非必须而是可选的。
该子模式的优点包括:
- 稳定性:当关键领袖离开时,有足够的服事人员可以填补其空缺。
- 制度化:这种类型的教会可以持续多年、几十年甚至几个世纪。
- 传福音:通过讲道和其他吸引人的活动,能触及此前不愿意委身任何群体的非基督徒。
- 专业性:在牧养、教育和教导方面通常具有较高水平。
聚集型教会的缺点包括:
- 可能存在官僚主义或过度重视传统的倾向。
- 在牧养上的问责较低。
- 会众较为被动,名义上的信徒较多,缺乏门徒训练。
- 组织性的维护成本较高,教会可能会专注于自身需求,难以给出去、植堂或接触更广泛的社群。
2、细胞小组型教会:
细胞小组型教会的目标是形成多个基本群体,或称“细胞”,这些细胞小组在家中聚会。通过吸引人加入这些细胞小组并且倍增小组来实现教会增长。成为细胞小组成员是必选项,因为除了小组以外几乎没有其他事工项目,不参加细胞小组的人实际上就不属于教会。教导、门徒训练和使命主要通过细胞小组来完成。教会的重心在小组,但不同于家庭教会的是,细胞小组同时隶属于一个大型教会,通常每周一起进行主日崇拜。
这种模式可以说是“两全其美”的。首先,它比家庭教会更稳定,因为即使关键成员离开细胞小组,该小组仍可以与其他小组合并从而继续。其次,它也非常灵活,教会功能可以在细胞小组内实现,教会的各种事工目标都可以在所有细胞小组中落实。然而,许多家庭教会的缺点也存在于细胞小组型教会中。
3、家庭教会运动[26]:家庭教会由一个足够小的基本群体组成,可以在家里或临街店面中聚会,由一位平信徒牧师或兼职牧师带领,并且其目的是继续在其他家庭或小组中聚会,而不是成长为更大的教会。家庭教会运动主要通过邻里关系和使命来实现增长。教会的重心在小组中,并且没有其他空间,教会的所有功能——敬拜、传福音、教导、服事社群、圣餐、治理、领导、牧养关怀——都在家庭聚会中完成。
这种环境有利于建立关系亲密的有机的群体,而非官僚式的群体。基督徒在建立这些关系的过程中自然地传福音。家庭教会还带来了高问责制的系统,为平信徒之间建立非正式的彼此牧养关系提供了良好的机会,并且成本相对较低。但这种模式也可能缺乏稳定性,难以长期维持。家庭教会内的领导力、辅导等恩赐仅限于现有成员,无法提供针对儿童、青少年、单身人士等的专业事工。
4、“宣教表达”(mission expression):以上所有子模式都旨在建立能自己维持、自己供养、自己治理、自己传福音的教会。每个教会都希望自己可以成熟起来,可以独立,无需依赖其他教会在资金、领导力、新成员或想法等方面的支持。
然而,某些外展与福音事工可能永远无法实现这四个“自己”的目标。以校园事工为例:学生缺乏支持事工所需的财力,并且学生流动性太大,无法与长期领袖一起实现自我治理。类似的情况也可能出现在服事极端贫困者、边缘群体或怀疑主义者(例如艺术界)的事工中。
在城市中,我们必须愿意接触那些迫切需要福音的人群,他们可能没有足够的基础来建立传统的、独立的教会。“宣教表达”是一个涵盖外展事工的术语,指向那些开放式的事工——它们的初衷并非是要达成自己维持、自己供养、自己管理和自己传福音的目标。相反,其初步目标可能是从母会或教会网络中获得长期支持。
模式二:启动型教会植堂模式
开拓型教会植堂模式首先着重向个人传福音,然后再进行集体崇拜;相反,启动型教会模式则旨在立即开展集体崇拜。它通过母会或特定区域内教会网络,招募已经信主的基督徒加入植堂的核心团队。启动集体崇拜后,教会将更多地关注传福音和门徒训练。在这种情况下,主要资金来源是核心团队(他们可能会照着自己的能力承诺为期一年的指定奉献,以便母会规划植堂支持资金),母会的补助,其他教会或个人的支持或以上途径的组合。启动型教会植堂模式增长更快,但在传福音和创新方面则相对较少,因为相对而言,在这种模式下,植堂者的自由度更低,作为母会差派的同工通常受母会监管。
这种模式的教会也有各种不同的子模式,如下所述。
1、新教会:通过公开宣传和教会网络关系(没有母会的参与),吸引足够多的基督徒,并将其聚集在一起,启动教会崇拜,自此建立一间新教会。通过该途径建立教会的典型案例可参考凯里克·托马斯(Kerrick Thomas)和尼尔森·西尔西(Nelson Searcy)所著《启动:从头开始一间新教会》。[27]
2、子教会:从母会的成员中分出来一部分成员,形成新的教会。子教会与母会联系紧密但很快会独立,所有的治理、财务和成员都很快地与母会分离。
3、卫星教会:在卫星或多点教会中,母会在另一个地点设立了有全职同工的崇拜场所,但诸如预算、治理和成员关系等功能仍然归母会集中管理。该堂点的全职同工会开展音乐、敬拜、教牧关怀、儿童事工和讲道等事工,但所有的同工和教会成员都隶属于母会。
这种模式可能存在不同程度的去中心化。例如在讲道方面,除了母会的牧师定期亲自或通过视频讲道之外,该堂点牧师几乎负责所有的讲道。在这些情况下,决策可能高度集中于母会的治理团队,或者堂点可能拥有自己的咨询委员会,有更大的自治权。在后一种情况下,即使卫星教会在合法性上和教会制度上仍然属于母会,但可能已经获得很多决策权。
卫星教会可能是永久或无限期的隶属于母会的“卫星”(堂点),或者在一段相对较长的时间后(例如五年或更长)成为独立的子教会。
4、领养型教会:当一个独立的团契决定加入一个既定的教会,或者一个处境艰难、年老或较小的教会在母会的帮助下被“重新植堂”时,就被视为领养型教会。
5、多母式教会:几个教会可以各自差派成员,共同建立一个子教会,这个子教会可能正式地成为其中一个教会的子教会,或者成为一个独立教会,受由差派教会组成的咨询委员会的监督。这被称为多母式教会或配搭植堂。
6、多堂式教会:可以针对特定的人群植堂或多堂式植堂。这种植堂模式有几种可能的情况。第一种情况是,教会为特定的语言、种族或社会群体建立一个新的会众群体,通常和其他堂会共用教会场地,不同堂会的会众可以相互联系并且共用教会的设施。第二种情况是,新教会在母会内有特定的崇拜和会众,因此其所有成员都属于母会。
植堂的四个阶段
上述两种主要植堂模式(开拓型和启动型)都可以分为两个不同的四阶段过程,以更详细地阐述植堂的发展历程。四个阶段虽然彼此独立,然而前两个阶段和最后两个阶段之间确实存在某些相似之处。在前两个阶段,植堂者主要专注于个人;后续会建立团队、筹备集体崇拜以及建立教会组织体系。在最后两个阶段,植堂者则首先专注于团队建设、筹备启动集体崇拜,并建立教会组织体系。尽管这四阶段还可以进一步细分,但这些是基本模式。
一、开拓型教会植堂的过程:家庭教会途径[28]
这种开拓型植堂始于对本地的高度关注,强调服务社区,并且采用规模较小的方式聚集基督徒,例如细胞小组或家庭聚会。通常,这种教会的发展过程如下:
第一阶段:准备阶段(6个月-1年)
在准备阶段,植堂者通常是兼职的或完全没有薪酬的。他们通过加入一个宣教群体(通常距离新的植堂社区所在地有一定距离)接受训练。植堂者会通过在目标社区安家、安排孩子入学、参与社区组织、参加当地的志愿服务以及在当地开展经济活动(如买卖、工作)等来融入新的社区。在这一阶段,植堂者开始聚集那些有共同植堂异象且愿意在特定地区生活的基督徒。同时植堂者也在社区中向非基督徒传福音。
第二阶段:建立首个使命群体(第2年)
在第二阶段,植堂者召集现有的基督徒、新信徒和非基督徒,形成使命群体,每周在植堂者生活的社区聚会——团契、祷告、学习圣经和讨论。借此,植堂者在使命群体中发展“核心门徒”——他们愿意更多地摆上,在每日祷告、教导、服事和属灵操练上不断成长。核心门徒三人一组,彼此守望、督责。同时,植堂者也带领使命群体开始思考教区内的事工,通常包括以下阶段:
- 愿景阶段:建立关于植堂地点的原则,并为扎根社区制定准则。例如,成员的居住地点和工作地点距离植堂教会的距离。
- 学习阶段:了解社区,包括该社区的历史、人口结构、需求和机会;和本地的领袖讨论,一起在社区内散步并倾听社区居民的声音。
- 分辨阶段:与社区居民交流,了解他们的需求,并确定使命群体能够为社区的共同利益做出何种贡献。
- 行动阶段:确定行动内容和实施计划。随着使命群体不断成长,需要有机地传福音并且努力建立更多的核心门徒,使其尽可能覆盖更多的使命群体成员。
第三阶段:建立新的使命群体(第2-3年)
当第一个使命群体发展到约30人或更多时,最好开始在不同社区内建立一个或两个新的使命群体,既可以使用原使命群体的领袖,也可以招募新的领袖。
第四阶段:集体崇拜(第4-5年)
当建立起4-5个使命群体时,就可以开始集体的敬拜赞美和教导了。此时,可能需要开始招募教会员工了。这可以发展成细胞小组型教会或家庭教会网络。
尽管如此,这个四阶段的模式也有一些变体。例如,家庭教会可能会组成一个松散的网络,而不会建立更大规模的集体崇拜。而细胞小组型教会的目标可能是建立一个更加集中的家庭细胞小组群体,到达一定的规模后每月进行一次集体崇拜。最后,经过三年左右,家庭教会网络内的几个家庭教会有可能实现自立,但这取决于信徒群体是专业人士、蓝领还是贫困群体以及其他相关因素。
二、开拓型教会植堂的过程:传福音开拓途径
这种教会聚焦本地,从传福音建立门徒开始。通常该类型教会的成长过程如下:
第一阶段:学习与聚集(前5-6个月)
植堂者及其团队通过调研所要植堂的区域和人群来了解这个社区。在此阶段,他们不断建立福音关系网。他们会出现在本地人聚集的场所,并且与不低于50位的非基督徒建立关系,这些人往往是他们至少见过两次以上的。此外,他们还会聚集有植堂异象、注重福音外展的基督徒或新基督徒,甚至对信仰充满热情的“准基督徒”。在基督徒之间形成分享异象的祷告小组。小组成员聚集在一起不仅是开始学习“合乎圣经的教会”这样的课程,而是头脑风暴。每次聚会都从灵修开始,接着问:“我们社区中的非基督徒是什么样的人?”然后进行属灵侧写——他们的恐惧、偏见、盼望、目标以及信仰。小组成员通过想象非基督徒对基督教的想法来设想与非基督徒对话的场景。他们也了解社区中主流人群以外的人,然后问,“如果要触及这些人,我们需要成为什么样的教会?我们该如何向他们传福音?如何与他们沟通?”最后祷告寻求建立这样的教会。
为了新基督徒和非基督徒,他们会成立福音小组或举办福音活动。通过这些小组与非基督徒建立对话,先简单地让人们知道自己是基督徒,并打算开始建立教会。在日常生活的非正式对话中让人们感受到自己的友好。福音小组也会举办社区服务项目,邀请非基督徒与他们一起参与祝福社区的服务。福音小组的成员也可以邀请一位或更多非基督徒参加某些活动,例如音乐会、讲座、艺术展览、公共辩论或宗教主题的对话,之后与他们探讨彼此的感受和观点。网络和社交媒体甚至也可以成为与当地人探讨基督教主题的有力工具,帮助我们深入了解他们相信什么或不信什么以及原因。
植堂者和团队也邀请新基督徒与非基督徒加入探讨基督教信仰的小组。这些小组可以有不同名字,如“发现基督教”、“探索基督教”或“解惑基督教”,或者干脆没有名字。形式可以多样,诸如一起读书、学习相关的护教学课程,或者进行简单的圣经学习以解释福音的核心信息。
在这一阶段,逐步形成了一个清晰、引人入胜且可实现的教会愿景的时间线。这一阶段结束时,传福音开拓植堂通常聚集了大约15-20位愿意委身在这里的基督徒、新基督徒及“准基督徒”,同时植堂者及其团队通常与至少50位非基督徒保持着持续的面对面互动关系。如果植堂初期从本地教会招募了10-20位“EOBs”(传福音导向的信徒),那么这个阶段历时可能不到六个月。
第二阶段:建立小组(前6-12个月)
此时,开始建立一个小组系统。继第一阶段形成福音小组之后,这一阶段会建立领袖小组。这个小组由最具领袖潜力的委身者组成,通过初级和中级门徒训练开始训练他们,并且装备他们带领小组的技能。该小组可以作为非正式的领袖团队。
接下来加强传福音,并举办更大型的福音活动,可能包括开放论坛、福音讲座、特定群体的活动或餐会(例如妈妈、职业女性或艺术家)等,使用基督教智慧回应他们关注的问题。可以通过更多的网络宣传、报纸广告或邮件推广即将开始的教会崇拜预演。植堂者通常会跟进每一个前来参加的人。植堂教会也可以举办或参与社区服务项目,并邀请非基督徒一同参与。可以把所有相关的基督徒和非基督徒都带入小组中(植堂者有时会带领1-2个小组,但是如果小组过多,植堂者通常会训练并且带领组长们)。
每月举行两次崇拜预演可以让人们很好地了解教会的样貌。崇拜预演最好在主日下午或晚上举行,这样教会的人也可以有机会参与。崇拜预演开始时,植堂者通常会说:“通过崇拜预演,我们正在探索信息、结交朋友并发展事工组织。”这里通常也会定期举行“异象之夜”(vision night)以接触新的对植堂感兴趣的基督徒。诸如野餐或社交活动等也可以帮助人们建立和加强关系。
在第二阶段,植堂者会定期与启动团队会面,包括领袖团队成员以及致力于带新人来教会并帮助启动每周崇拜的人。
如果进展较慢,植堂者通常会每月举行一次崇拜预演,同时通过更多的福音小组、异象之夜和社区活动来扩展。直到有50-70人决定参加植堂教会后,就可以进入第三阶段了。
第三阶段:启动崇拜
在这个阶段,当植堂者和团队确定有60人以上会出席时,就可以开始每周的教会主日崇拜了。可以通过多种方式吸引人们参加主日崇拜:口传、网站和社交媒体、广播、印刷广告等。立即邀请参加者加入小组并扩大关系网。每周主日崇拜结束后,都有为新朋友开设的问答小组,这样植堂者能和想要了解基督教、教会和信仰的人对谈。植堂者会想办法训练帮助新朋友适应新教会的DNA和价值观。一些教会还会在主日崇拜后进行成员课程,并开始每两周或每月举行平信徒领袖事工会议。
这个阶段通常会出现显著的、鼓舞人心的增长。此前因教会尚未达到一定规模、或还没有明显的成功迹象而不愿参与植堂的基督徒,也逐渐被吸引加入植堂教会。这种增长意味着教会中的许多事工将变得更加系统化,包括敬拜、传福音、加入教会、治理、小组、教导和门徒训练、社区服事与公义、整合信仰与工作以及发展领袖。
此时,植堂者通常会根据启动过程中观察到的个人品格和能力,组建新的领袖团队。
第四阶段:建制(第1-3年)
在这个阶段,教会要找到自己正式的、合法的、教会论上的立场。下列标志性问题有助于评估是否适合建制:
- 出席人数每年至少增长5-7%。
- 一半的出席者已加入小组。
- 福音活动有所增长并结出果实。
- 成员课程人数有所增长。
- 有足够的新领袖和教会职员。
- 教会财务上能够自立。
一旦条件具备,建制教会的一个健康目标就是通过植堂建立卫星教会或子教会以实现教会再生。
该途径也有一些变体。教会可能由一位全职植堂者和10人及以上核心团队启动,也可能由一位兼职的教会植堂者启动。调整后的细胞型小组教会模式可能每月三次集体崇拜以及一次小组聚会。第三年或第四年末,他们可能成为自立的教会,但如果教会是在贫困地区,则可能永远无法自立。
三、启动型教会植堂的过程:新教会途径[29]
启动型教会植堂模式通常聚焦一个区域,而非特定的社区或人群。从启动主日崇拜和讲道开始。这种教会启动植堂的过程如下:
第一阶段:准备
准备阶段要找到合适的植堂者。比起开拓型植堂模式的植堂者,该模式的植堂者在某些方面需要具备更多的技能,尤其是公开演讲和行政管理。他们需要懂得如何分派任务、监督和发展组织。植堂者最好有差派团队,以监督并问责。
接下来,制定策略。植堂者需要对计划植堂的地点和社区进行调研。包括规划使命、概述教会的价值观和愿景,并设定具体的目标(以及在进入准备、预启动和启动阶段前需要达到的标准)。植堂者需要募款并制定财务支持者的预算——包括支持植堂的朋友及教会、宗派或网络拨款、个人存款、双职薪水、配偶的收入或启动团队的十一奉献(最后这一项财务来源通常无法具体确定)。
第一阶段的最后一步是构建初步的职员架构。通常情况下,当志愿者能够满足需求时不会雇佣全职同工;然而,雇佣往往会先于增长。通常,他们会首先雇佣敬拜团队或儿童事工团队的同工(除非社区中几乎没有孩子)。他们也可能从启动团队中聘请兼职同工。
第二阶段:预启动
预启动阶段的重点是为开始第一次每周的主日崇拜做好准备并组建启动团队。这一阶段的目标是尽可能大规模地公开启动每周的主日崇拜。设定启动日期,并预留足够时间完成必要的准备。选择合适的时机,比如新学期开始时、复活节或新年。选择用于月度崇拜预演的地点以及每周主日崇拜的地点。理想情况下,该场地应交通便利,让社群感觉熟悉且舒适,并且预留成长空间。
月度崇拜预演通常在启动日期前4-6个月开始(不能少于4个月)。崇拜预演可以吸引更多的人加入启动团队,为植堂者提供宝贵的练习机会,并允许他们在低风险和低压力的环境中试验并经历小范围的失败,同时可以更好地熟悉崇拜事宜。随着势头的发展,崇拜预演还可以测试场地、技术和人员。最后且关键的是,植堂者会跟进所有参加崇拜预演的人。
在组建启动团队时,植堂者最好意识到启动团队与核心小组的区别。
启动团队 | 传统的核心小组 |
居住在教会的目标地区。 | 可以住在任何地方。 |
第一次启动的每周的主日崇拜结束后就解散。 | 无限期存在。 |
参与完成任务。 | 参与建立亲密团契和灵命成长。 |
完全专注于团队外部的人。 | 主要专注于小组内部的人 |
可以包括热情的非基督徒。 | 通常只包括成熟的基督徒。 |
核心小组往往一开始就把自己视为“教会”,这可能导致他们无法理解自己在外展中的角色,因为他们感觉自己已经是教会了。虽然他们可能会邀请人们进来并分享,但核心小组不可避免地会缺乏对外展的关注。相比之下,启动团队虽然也会一起读经和祷告,但其主要关注始终是未来的人和教会外的人。如果没有保持外展导向,那么核心小组会更多关注内部关系,新人会难以融入。启动团队可以从小规模开始,每次崇拜预演都可以加入新人。在这种情况下,植堂者会寻找那些看起来热情且乐意提供支持的人、住在植堂地区的人、与目标群体相似的人,以及有许多非基督徒朋友的新信徒。
在预启动阶段会推广崇拜预演。可以与专业人士合作设计宣传材料,更有效地传递邀请信息即“这是一间新教会,诚邀参加崇拜”。通过报纸、行业期刊、广播、有线电视和网络等公共媒体推广,而非基督教渠道。同时,口头邀请和大量的个人邀请也是有效的途径。植堂者以及与教会有联系的个人都可以邀请自己认识的人。植堂教会还可以举办活动以吸引新人,如咖啡屋之夜、公园野餐、电影之夜、节日庆典、服务项目等。这类活动很容易邀请到朋友,随后可借机邀请参加教会崇拜。
第三阶段:启动
如果启动团队履行了他们的工作,那么在第一次正式的崇拜中,基督徒和非基督徒都会来参加。一般来说,出席者很可能是应个人邀请前来的,而非广告或宣传。该模式预设启动崇拜的讲员是很有吸引力的,他能有效地处境化信息,并且很好地与基督徒和非基督徒听众建立连结。
在第三阶段教会几乎立即要进入全新状态:解散启动团队;为崇拜、传福音、加入教会、治理、小组、教导和门徒训练、社区服事和公义、发展领袖等事工建立新的组织系统。基于启动崇拜的过程中所展现的个人品格和能力,组建新的领袖团队。
第四阶段:再生
当教会成长到健康的规模并自立后,教会会探索通过植堂建立卫星教会或子教会来实现教会再生。
四、启动型教会植堂的过程:子教会或卫星教会的途径[30]
子教会的目标是借助母会差派参与植堂的成员,在同一城市或地区建立教会,并迅速从母会独立(尽管可能会长期保持紧密的关系)。卫星教会可能作为母教会的一个分堂存在更长时间(例如5-7年),但最终也将成为独立的教会,或继续无限期地依靠母教会。
这种模式的过程与新教会模式几乎相同。这类教会同样关注区域,并从启动崇拜开始。主要的区别在于,核心小组成员来自母会,而不是通过个人邀请和宣传。然而,植堂建立子教会或卫星教会仍然是独特的旅程,需要进一步描述。
第一阶段:真实的国度导向
在此,第一阶段的关注点不是子教会或卫星教会,而是差派的母会。首先,需要确定母会对植堂过程的期待是否现实。母会应该注意到,植堂建立子教会或卫星教会需要投入时间、资金和精力。
其次,每当有两个人离开母会加入子教会或卫星教会时,就会有1-2位此前未曾去过母会的新人加入到子教会或卫星教会中(其中大部分是未曾接触过教会的或非基督徒)。因此,基督徒群体从整体上增长了,远超原本可能达到的程度。
第三,母会将受到激励去外展并增长。虽然失去植堂的核心小组成员是母会的挑战,但这也为母会提供了空间,激励母会外展。启动新的教会崇拜通常会加速母会和子教会或卫星教会的共同增长。理想情况下,在初期的流失之后,母会将恢复到原有的规模(甚至超越),而教会植堂将比其他方式更快地实现国度的增长。
第四,另一个需要考虑的因素是支持的员工和志愿者。子教会植堂往往吸引一大批有抱负的基督徒,因此许多优秀的平信徒领袖将会参与植堂离开母会,于是母会就出现了大量的“职位空缺”。在关系上,植堂代价高昂,甚至可能带来失落感以及因崇拜人数减少而产生的士气低落。人们会觉得母会好像变成了和以往不同的教会,需要时间来调整。对母会而言,植堂带来的损失和新的增长意味着,接下来2-3年内的变化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快。教会领袖们会问:“现在我们是谁?” 他们需要寻找新的需求来满足并抓住新的机会。同时,母会的收入也会下降——离开的人大多比新来的人奉献得更多。
在某种意义上,在植堂建立新的教会时,母会必须重启自身的外展事工和对未来的愿景。许多人发现,母会在差派植堂教会的那一年,也需重新制定自己的主要外展事工和宣教计划。这实际上是开始新事工(尤其是新的外展事工)的绝佳机会。斯图尔特·默瑞在《植堂》一书中写道:
明智的做法是母会将这一准备工作整合到教会所有的计划和共同体生活中——包括证道、家庭小组、祷告会、主要聚会、工作会议、牧养探访和非正式对话……不充分或三心二意的准备会在后期带来问题,并浪费一个难得的机会去共同探讨宣教和教会问题,并对在教会内启动新项目产生影响。[31]
母会不仅要加强外展,还要让会众看见自身未来的愿景。默瑞继续写道:
母会对自身未来的愿景至关重要……否则,当植堂团队被差派出去并且新教会开始良好运转后,母会可能会变得非常懒散,甚至停滞不前……这个愿景可能是一个社会行动计划、传福音计划、重新调整或翻新教会场地的提议……或其他。[32]
然而,面对即将到来的得失,母会是否对上帝的国度有清晰的异象?他们是否对国度的增长充满喜乐,超过了对自身安全感的渴望?任何一个教会,如果把自己的损失看得比国度的增长更重,就暴露了其狭隘的眼光。即使在最初可能并不明显,但从长远来看,植堂带来的益处远超过维持老教会。
第二阶段:计划
计划阶段需要做出一些决策。
1、植堂者:通常是母会的职员,或是为了植堂而加入母会一段时间的人。重要的是,母会的全体会众要支持子教会,这样才能确保他们与植堂者建立良好的关系。
2、规模:根据母会的规模,差派的核心小组规模会有所不同。通常,核心小组成员数量占母会会众的10-20%左右,因此,若母会有150-200名成员,通常会有25-35人离开加入子教会。此外,核心小组的规模还可能基于其他考虑,例如子教会的风格。一个新教会可能需要规模更小、更为慎重地招募核心小组。
3、地点:植堂教会通常与母会距离适中,可以覆盖不同的社区或区域。最好选择一些明显的地理界限,例如高速公路或河流,以便在本地人的观念中可以将这两个区域区分开来。
4、原因:植堂可能有多种原因:
- 为了触及母会因地理位置或其他因素难以触及的区域。
- 为了让信徒有更广阔的空间施展其恩赐——比起在母会时,支持子教会或卫星教会去植堂的信徒会在新的事工中投入更多的金钱和时间。
- 为了促进基督身体的增长,以及推动宗派的发展。
在计划阶段,需要明确定义母会与子教会或卫星教会之间的预期关系。子教会如何走向自立?(子教会通常更快独立,而卫星教会则可能较慢,甚至可能永远不独立。)子教会或卫星教会与母会的区别有多大?如何决策?例如,哪些事情需要审批,哪些可以例行汇报,哪些可以直接决定无需咨询或汇报?如何安排预算和财务支出?
第三阶段:预启动
教会职员的安排部分取决于核心小组的规模和募款情况,但无论如何,这都是暂时的预估。如果教会的成长速度比预期快或慢,人员配备应做出相应调整。通常来说,应在增长之前合理地配置人员,而非在增长后才做出响应。
在预启动阶段,需要招募核心小组。可以向全体成员发出一般性呼召,或邀请现有的细胞小组成员加入,或邀请住在植堂教会附近的成员加入。
子教会和卫星教会启动时面临的最大挑战是将核心小组转变为关注外展的启动团队,而不是专注于建造一个满足自身需求的教会。一旦意识到这种倾向,植堂者应通过祷告会来传递植堂异象、教导新教会的DNA、鼓励信徒在公众场合见证信仰(向朋友和同事分享自己的信仰),并可能举行崇拜预演(但崇拜预演的次数不会像开拓型教会植堂模式那么多)。
第四阶段:启动
建立新的系统,包括崇拜、传福音、加入教会、治理、小组、教导和门徒训练、社区服事和慈惠怜悯事工以及发展领袖等。然后根据启动过程中成员的品格和能力再次组建新的领袖团队。
推荐阅读
关于全球范围内的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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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Jones, Peyton. Church Plantology: The Art and Science of Planting Churches. Zondervan, 2021.
3、提摩太·凯勒 (Timothy Keller),《21世纪教会成长学:以福音为中心的城市教会新异象》,何明珠译,校园书房出版社,2018,29章。
4、提摩太·凯勒(Keller, Timothy)、艾伦·汤普森(J. Allen Thompson),《福音DNA:救赎主教会植堂手册》,Redeemer City to City, 2002.
5、Ott, Craig, and Gene Wilson. Global Church Planting: Biblical Principles and Best Practices for Multiplication. Baker, 2011.
西方处境的教会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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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Schindler, Dietrich. The Jesus Model: Planting Churches the Jesus Way. Piquant, 2013.
13、Searcy, Nelson, and Kerrick Thomas. Launch: Starting a New Church from Scratch, revised and expanded. Baker, 2017.
14、Stetzer, Ed, and Daniel Im. Planting Missional Churches: Your Guide to Starting Churches that Multiply, 2nd edition. B & H Academic, 2016.
15、Woodward, JR, and Dan White, Jr. The Church as Movement: Starting and Sustaining Missional-Incarnational Churches. IVP, 2016.
注:
[1] 参《海德堡教理问答》第54、55问。
[2] 宣教学家艾伦·赫希(Alan Hirsch)称这些为“教会的标志”(The Forgotten Ways: Reactivating Apostolic Movements [Grand Rapids, MI: Baker, 2016]),但在传统的新教神学中,这些是教会的职能或目标。它们定义了教会所做的事,但并不能完全界定教会的本质。例如,许多教会之外的事工团体(parachurch ministries)也会进行敬拜、门徒训练和各种形式的见证,但它们绝不会称自己为教会。
[3] 参《奥斯堡信条》第七条。《协同书:路德宗基督教信条》,李天德译、刘福涛编辑,路德宗翻译社,2021,26。
[4] 参《比利时信条》第29条。布莱斯,《比利时信条》,王志勇译,香港雅和博圣约书院·美国雅和博传道会,2013。
[5] David F. Hesselgrave, Planting Churches Cross-Culturally: North America and Beyond (Grand Rapids, MI: Baker, 2000), 42–51.
[6] Stefan Paas, Church Planting in the Secular West: Learning from the European Experience (Grand Rapids, MI: Eerdmans, 2016), 13.
[7] 同上,114。
[8] 同上,116。译者注:关于纽毕真的观点,可参考莱斯利·纽毕真(Lesslie Newbigin),《多元主义社会中的福音》,杨基译,橡树文字工作室,2023。
[9] 同上,124-180。
[10]同上,134。
[11] 同上。
[12] 同上。
[13] 同上,179。
[14] 同上,175。
[15] 同上,175-176。
[16] 同上,176。
[17] 克雷格·奥特(Craig Ott)、吉恩·威尔逊(Gene Wilson),《植堂世界:教会倍增之圣经原则和践行佳例》,福霖编译团队译,中华三一出版有限公司,2017。
[18] 在跨文化宣教中,直到本地教会兴起牧师可以替代宣教士,宣教士才会离开。
[19] 关于APEST(使徒、先知、传福音的、牧师、教师)恩赐,详见本书第十八章“运动”。
[20] 译者注:此处的家庭教会不同于中国“家庭教会”的概念,主要是指在家或小型聚会场所进行的聚会,详见本书第十八章“运动”。
[21] 参歌罗西书第3章,以弗所书第4章,加拉太书第5章。
[22] 借用金伟灿(W. Chan Kim)和勒妮·莫博涅(Renée Mauborgne)的“红海”与“蓝海”策略的商业隐喻。艾伦·赫希(Alan Hirsch)提到一些新教会在“蓝海”中“捕鱼”,即向从未接触过教会或听过福音的人传福音,帮助其归信基督;而另一些则在“红海”中“捕鱼”,即主要吸引已经习惯去教会的传统信徒,使之成为各教会争夺的对象(因此“红海”意味着冲突,水中有“血”)。参Alan Hirsch and Dave Ferguson, On the Verge: A Journey into the Apostolic Future of the Church (Grand Rapids, MI: Zondervan, 2011), 29–30。
[23] 正如一些人指出的,这两种模式可以结合成一种混合模式,即由一个大型的聚集型教会支持许多开拓型植堂,并且在某些情况下,通过远程提供主日讲道,而负责传福音的牧师则直接在现场服事。译注:后文会详细介绍各种子模式。
[24] EOB(evangelistically oriented believers)这个缩写和“以传福音为导向的信徒”这个用法源自事工领袖 Craig Ellis。
[25] Peyton Jones, Church Plantology: The Art and Science of Planting Churches (Grand Rapids, MI: Zondervan, 2021), 161ff.
[26] 译注:请注意此处的“家庭教会运动”区别于中国的“家庭教会”的概念,是指在家庭中进行的规模较小的聚会(一般10-20人左右),强调紧密的团契关系和朴素的信仰生活。
[27] Nelson Searcy and Kerrick Thomas, Launch: Starting a New Church from Scratch (Grand Rapids, MI: Baker, 2006 and 2017).
[28] 参:Dietrich Schindler, The Jesus Model: Planting Churches the Jesus Way (Carlisle, UK: Piquant, 2013); 文/提摩太·凯勒(Timothy J. Keller )、艾伦·汤普(Allen Thompson),《福音DNA:救赎主教会植堂手册 》 Redeemer Church Planter Manual(Redeemer City to City, 2002); Michael Green, Evangelism through the Local Church (Nashville: Thomas Nelson, 1992)。
[29] 参Searcy and Thomas, Launch,募款的章节值得细读。Clint Clifton, Church Planting Thresholds: A Gospel-Centered Church Planting Guide (New City Network, 2016).
[30] Ralph Moore, Starting a New Church: The Church Planter’s Guide to Success (Grand Rapids, MI: Baker, 2002); Aubrey Malphurs, The Nuts and Bolts of Church Planting: A Guide for Starting Any Kind of Church (Grand Rapids, MI: Baker, 2012).
[31] Stuart Murray, Planting Churches: A Framework for Practitioners (Carlisle, UK: Paternoster, 2008), 118.
[32] 同上,118-119。